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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師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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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師的下場

姚青青何嘗不是一個爛好人,若不是,又怎麽會頂著楊夢佳的壓力去提醒忻尋不要進入游戲這個火坑。但姚青青的爛好人是有底線的,她只是去做自己能做的,而不去冒險嘗試一些不切實際的事情。

這兩位攝影師的安危已經可以說是箭在弦上,晚宴上需要他們今日的素材,如果他們能在一開始就想想辦法那問題還不大,視頻沒拍到有幾張能用的照片也好的,結果這兩人就是淘江湖,姚青青可以說在高個子伴郎出事前一張能用的照片都沒有。

而等高個子伴郎出事後,他們才手忙腳亂開始研究設備,那就意味著新郎接親、鬧親、游戲、敬茶緩解都是沒有素材,天爺了,誰能救得了這爺倆呢。

顯然小王也不是純純的聖母,他想了想這裏面的問題後也乖乖閉上了嘴,要麽拿出時光倒流的道具,要麽拿出NPC發火時控制情緒的道具,要麽替兩人死去,但是這些都是忻尋等人無力做到的。

午後的太陽比較熾烈,出了前面的事情幾人也都比較留意這兩個攝像師,觀察過後連小王都對他們絕望了,那就不提什麽美圖了,根本就是不會牌照的兩人。

加之設備的沈重,這兩人早就已經精疲力盡,那顫抖的雙手排出來的照片大多都模糊了,倆人似乎已經破罐子破摔,完全開始瞎折騰。

拍了大概一個小時,鄭伶就回了房間重新補妝,接下去的環節就是小教堂的儀式,她得好好收拾一下。

因為張弛一直沒出現,幾人始終放不下心,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心理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厲害。

終於等到了小教堂裏,看到最裏頭拿著話筒的張弛,那一身的司儀裝扮,幾人終於是心沈到了底谷,玩完了。

顯然,張弛也知道自己即將大事不妙,他不僅滿頭大汗,顫抖的雙手和僵硬的雙腿無一不向大家昭示他的緊張。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姚青青頭禿,讓一個結巴來做司儀,游戲真是殺瘋了要,“我來拖點時間,你們去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吧。”

“你咋弄啊?”忻尋問道。

“我是助理,我來給他們講講接下來的儀式流程。”趁著賓客還在拖拖拉拉的,姚青青快步走去了鄭伶身邊。

忻尋也不浪費時間,趕緊朝張弛走去。

“我我我,我。。。。。。”張弛捱了一整天還不容易看到小夥伴,眼淚都要留下來。

忻尋這時候已經有了一個主意,“還有話筒嘛?這裏的儀式比較簡單,我來說,你對口型可以的吧?”

“可可可,可以。”張弛松了一口氣,要知道他進入游戲開始就直接休息室,等待他的就是一份主持稿,他沒法聯系上其他人,只能靠著死記硬背來熟悉要說的話,如果是普通人這點時間混混問題也不大,問題就在張弛是個結巴,作為婚禮司儀的他,是個連話都說不清楚的人,那真是玩笑開大了。

想來不管脾氣再好的NPC也是不可能接受自己的婚禮出這麽大一個紕漏的。

張弛在這裏待了大半天,很快就又摸出了一個耳麥,小王則悄悄跑去姚青青身邊把這個決定告訴對方。

“現在也沒有辦法了,那你就做那個送戒指的吧。”小教堂婚禮的一個必要環節就是伴娘送戒指,還在不需要兩個人,所以忻尋還能抽得出身。

其實如果讓姚青青或者黎箏幹這個活會更方便,因為兩人相對來說都更自由,問題就是這兩人都是姑娘,而偏偏是男性的忻尋和小王卻要去做伴娘,游戲真是會折騰人。

黃震和鄭伶尚對此並不知情,他們就和普通的新人一樣聽從姚青青的安排。

儀式很快開始,忻尋坐在了第一排最邊上,他把耳麥戴在了右邊,側著臉讓人看不清,加上忻尋一頭長發倒也看不清耳麥的存在。

“好的,我們的儀式即將開始,請各位來賓和親朋好友盡快入座,我們的新郎新娘即將入場。”忻尋壓著嗓子說道,好在聲音是靠音響發出的,不然很快就要穿幫。

隨著音樂的響起,站在教堂門口的黃震挽著妻子鄭伶緩緩進場,兩人走的很慢,不時向兩邊的觀眾席打招呼。

正常的司儀這時候肯定已經是好話滿籮筐的往外撒了,但是忻尋這個門外漢看著大段大段的文字直冒冷汗,這讀不下來有卡頓的話還不如不念呢。

所以就在姚青青刻意把音樂調響的情況下,新人就這樣默默進了場。

為了不被發現,張弛特意站的遠了一些,他臉色蒼白,神情緊張,顯然是對自己未知的命運感到恐懼。

好在忻尋體諒他沒有把高個子伴郎的下場告訴對方,不然張弛這時候恐怕已經站都站不住,哪裏還能配合忻尋演戲。

“很榮幸能擔任黃震先生和鄭伶小姐的婚禮司儀,我是今天的主持人,我叫小張。各位來賓,各位親朋,我們今天的儀式正式開始,有請伴娘將兩位新人愛的見證送到臺前。”忻尋看著稿子,適當刪減的念道。

小王聽到這裏,只能頂著恨天高慢慢舉著托盤來到黃震鄭伶身前。

忻尋:“新郎,你願意以後謹遵結婚誓詞,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疾病或健康、美貌或失色、順利或失意,都願意愛她、安慰她、尊敬她、保護她?並願意在你們一生之中對她永遠忠心不變?”

黃震:“我願意。”

忻尋:“新娘,你願意嫁給新郎作為你的丈夫嗎,在與他神聖的婚約中共同生活?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疾病或健康、美貌或失色、順利或失意,都願意愛他、安慰他、尊敬他、保護他?並願意在你們一生之中對他永遠忠心不變?”

鄭伶:“我願意。”

忻尋:“很好,那麽我宣布你們二人結為夫妻,現在請兩人新人面對來為來賓、各位親朋,致以你們最誠心的致謝,也請我們的來賓和親朋將最熱烈的掌聲送給兩位新人。”

黃震和鄭伶就在這極其詭異簡短的儀式後退場了,好在是頭婚,他們倆雖然覺得有點不對還是沒說什麽,只是臉色並不好看,顯然對張弛這樣的主持水平是極其不滿的。

等快到門口的時候還有一個環節就是新人回頭與眾人揮別,然後外頭就會有工作人員把門拉開讓他們退場。

所以兩位新人只要在感受到門開之後就可以離開,只是兩人在掌聲中足足站了一分鐘也沒感受到背後的門打開。姚青青作為助理自然是起身去確認,這樣的場面其實就不太好看了,顯然是環節出了差錯。

忻尋明顯看到黃震和鄭伶的臉僵硬了幾分,本來以為姚青青出馬門很快就會打開,可是姚青青試了幾次,哪怕不管不顧開始拍門也沒有將門打開。

這下眾人開始議論紛紛,七嘴八舌的聲音讓現場的氣氛變得雜亂起來。

忻尋想著是不是音樂開的太響外面的人沒聽見,雖然他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還是上前先關閉了音樂。

音樂一停,所有人都靜了下來,大家面面相覷對現在的場面表示不解。

不好的氣氛在場內開始彌漫,忻尋的心砰砰直跳,而下一秒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忻尋看到了教堂原本繽紛的玻璃外染上了火光,嗆人的煙味也從門縫裏溢了進來。

“著火啦。”

不知是誰叫了一聲,整個教堂裏一下子就亂了,眾人朝著門口湧去想要逃出生天。

忻尋沒見過這樣的陣勢,他有點懵,作為玩家他其實沒有NPC那麽緊張,他完全不覺得這場火會真的把所有人燒死,先不說這可能只是劇情需要,外面的黎箏和其他玩家也不可能坐視不理。

小王和姚青青顯然也有這樣的想法,加之小教堂不大,NPC人數早就擁擠在了出口處,四人聚集在裏頭想看看事態發展。

忻尋這樣的想法邏輯沒有問題,以至於濃煙加速灌進教堂內,忻尋站不住摔在地上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火災發生的時候人們通常都不是燒死的,因為大火燒身之前就會被升騰的濃煙嗆到窒息,忻尋幾人顯然就沒有意料到濃煙會來的如此之快。

前後不過一兩分鐘,大家就失去了行動能力昏死過去。

忻尋這回總算知道了什麽叫做來不及使用道具,他就暈死了過去。臨死前忻尋腦袋裏是後悔,他沒想到自己這麽快就游戲失敗要英年早逝了,痛苦和不甘只持續了一下下就再無知覺了。

許願游戲的危險是眾所皆知的,但每個人都會覺得自己是那個特別的存在,甚至有些人並不覺得這是一份詛咒,而認定這是老天爺對自己的賞賜,他們覺得自己是天選之人才有這樣一份奇遇。

所以沒有到最後關頭的時候大家都不會去想我在游戲中死亡是什麽樣子的,忻尋等人還至少清楚的明白過來自己是被火焰燃燒附帶的濃煙嗆住窒息而死,很多人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也許這部分人還算是幸運的,至少不需要去面對死亡來臨前的痛苦。

“咳咳咳。”忻尋感覺自己的喉嚨火燒火燎的,是黎箏和其他玩家及時趕到解救了自己嗎?忻尋只覺得渾身都痛,是那種皮膚被火焰舔舐的撕裂痛感,直叫忻尋頭皮發麻,他長這麽大也沒受過這樣的罪。

傳聞被燒死是最痛苦的,忻尋想不通,他不是被煙嗆過去了嘛,難道還被火烤了烤?這是游戲不給活路的節奏啊。

疲憊的睜開眼,忻尋只覺得天旋地轉,腳尖傳來刺痛的感覺,眼前也是烏糟糟的一片,忻尋一時不穩重重摔在地上。

這一下徹底把忻尋摔懵了,疼痛此刻占據了他全部的心神,忻尋痛的都發不出聲音。

“咚”旁邊傳來一個悶哼聲,忻尋聽出這是小王的,難道對方也和自己一樣從床鋪上摔下來了?

沒錯,忻尋漿糊一樣的腦子讓他以為自己是被救了,然後剛剛因為疼痛翻滾從病床上摔下來了。

“你倆沒事吧?”

忻尋一楞,這聲音,這場景怎麽似曾相識呢?隨著對疼痛的適應,忻尋一下從地上彈起來,他扒拉開眼前的頭發,才現在這裏根本不是什麽醫院,而是鄭伶的房間。

邊上的小王也是懵懵的樣子,只是這回他留了個心眼,自己摔到了地上沒有壓到忻尋。

這是?副本CD了?即便不交流小王也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倆人再顧不上身上的疼痛,咬著牙爬起來了。

忻尋雖然內心七上八下的,但是他適應能力極強,馬上扯出笑容,“漂亮漂亮,這麽一打扮真是光彩照人啊。”

“是吧,我也覺得好看。”鄭伶被忻尋這麽一誇,立馬樂的找不著北。

“那當然,我的姐妹肯定最漂亮了,你在這繼續弄,我和小王去看看新郎官來了沒有。”忻尋朝黎箏擠眉弄眼了下,就在鄭伶點頭後出門房間。

“怎麽出來了?就把黎箏一個人留裏面啊!”小王有些不解。

“游戲這算是重置了吧?你以前遇到過這種類型嘛?”忻尋一出門就趕緊問道。

“沒有,但是聽說過,得找到游戲的核心,不然就會一直這樣重置。”小王搓搓手,雖然這樣的游戲會很難,但是還活著也讓他非常高興。

“我們得抓緊時間了,目前我們只看了閣樓,還有就是這個房間是被鎖住的,一樓二樓我們都沒有檢查過,趁著黃震還沒來,我們應該要好好檢查一下。”黎箏是沒辦法的,但是忻尋和小王這時候是可以算作自由身的。

下到二樓,這裏是鄭伶父母的房間以及書房,門都正常開著,兩人大致看了下沒什麽線索,下到一樓,鄭伶的父母和一些親戚都在,忻尋尷尬的和眾人打招呼,假裝下來看看新郎到沒到。

兩人不好仔細檢查,晃了一圈回到三樓,“所以證據絕對就在這間房,但是我們進不去就很麻煩,而且鑰匙在哪裏真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閣樓是開放的,我們如果把手機吊下去說不定能拍到裏面一些場景。”小王到底還是比忻尋有經驗,他也常聽段醫生說一些游戲內容,在這方面也能提供一些幫助。

“對對對,我們上去試試。”忻尋覺得這個辦法值得一試,雖然到了游戲裏手機連不上網絡,但是看看時間拍拍照片還是可以的。

倆人運氣不錯,從閣樓的窗戶把手機吊下去確實能拍到一些東西,運氣更好的是樓下的窗簾還沒拉。

盡管忻尋開了攝像模式,但是手機一直轉動讓畫面變得不太清晰,但兩人還是發現了有建設性的線索,那就是在這件房間裏有一張全家福,照片上是鄭伶和她的父母以及一個從未見過的女兒。

這張全家福顯然原本是不該在這個房間的,因為照片並不是掛在墻壁上的,因為相框很大,就只是被放置在地上,好在正對著窗戶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被忻尋拍到。

“鄭伶還有一個姐妹,不然不會出現在全家福上的吧?”忻尋覺得事情開始變得詭異了。

“對,而且這個房間看著也是個女孩子的房間吧,從布局上來說一樓是客廳廚衛,二樓是她父母的臥室和書房,三樓是兩個女孩子的房間,閣樓是雜物間,完全說得通啊。”小王難得能參與到這樣的討論中,非常興奮。

“你說的對,但是我們沒有在賓客裏看到這麽個姐妹的存在吧,雖然視頻裏看的不清楚,但是這個女孩子我肯定是沒有看到過,你有看到過嗎?”忻尋問小王。

“我肯定也沒有,但是這也很難說,我們在小教堂的時候就出事了,說不定人家在晚宴會出現呢。”小王覺得其他的可能性也存在。

“你有進步了。”忻尋覺得有點欣慰。

“我玩的還比你多呢。”小王氣忻尋的態度。

“不管這姐們會不會出現吧,反正肯定是個突破口,而且鄭伶她媽一直都郁郁寡歡的,按理來說女兒結婚應該是開心的事情啊,怎麽會是這幅樣子,我看可能就和這個女兒有關。”忻尋推測道。

“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是這倆人就視頻上來看年級差不多啊,很難說誰大誰小,她媽咋生的?”小王的概念裏生娃不都隔個幾年嘛,這倆也靠的太近了吧。

“那說不定是雙胞胎呢?”忻尋暫停了視頻,仔細分辨。

“我看著也不像啊。”小王也努力看。

“那可能是異卵的,我覺得鄭伶像爸爸,一臉的書卷氣,另一個像媽媽多一點,比鄭伶會打扮。”忻尋說道。

“你這麽說倒是,也有這個可能哈。”小王沒立場。

“先下去把,姚青青他們估計快到了,我們去看看伴郎來了幾個!”忻尋對高個子伴郎很介懷,想知道對方會不會再出現,而出現的是本人還是NPC。

提到高個子伴郎,小王又不舒服了,但是他很快又打起精神來,因為這麽多人都死了還能重新來過,說不定對方也可以,他相信經過這一茬,對方不會再傻傻的拒絕自己的要求了吧。

倆人回到鄭伶的房間,李文英也在,她的臉色依舊還是悲戚的神色。還沒進門的時候,隱隱就傳來鄭伶的聲音:“媽,今天我結婚,你能不能稍微開心一點?”

忻尋聽到這裏立馬按住小王,示意對方先別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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